不逝

三分钟热度

万劫不复ABO

*周温+强强

*无钉鼎盛期黑化A×疯批美人O装A












水榭歌台,画舫桥阁。



天子脚下的秦楼楚馆自是别致,暖风吹起红色帷帐,如波海翻腾,牡丹重瓣,好让月色银流照进阁楼里,也一窥那满室春色。



四位娘子衣薄身娇,披着层若隐若现的纱,颜色各异,举手抬足露出大片雪肤,再一看面容,皆是名楼的花魁们,此时正服侍着一人斟酒醉饮,桌上金珠银块都快堆成了小山。



那男子看上去不过少年岁数,模样俊俏,肤色更润如白玉,许是那双桃花眼的缘故,倒叫那眉目间自有一段妩媚之气,勾人心魄,倒是姑娘们所难以企及的。



温客行向外望去,眼里映出满天灯火,勾唇打趣道,



“如此良辰美景,却偏要有不识相的煞风景啊。”



小娘子们不解其意,只觉得这天灯冉冉似是不详。



果不其然,不消片刻楼下尖叫四起,杯碎盏裂声此起彼伏,血溅在绸缎上,又泡在酒液里,污了颜色,那批杀手兵分三路一并杀上了楼,踹开了温客行的门。



他们堪堪扫了室内一眼,便翻箱倒柜地搜人。姑娘们吓得花容失色缩作一团,温客行反倒斜坐起来,惬意地自斟自饮,笑看风云。



为首的见遍寻无果,毫不犹豫地拿剑尖指向温客行,问追人去向何处,锋芒距离那张漂亮脸皮不过毫厘,剑光映亮他的脸,呼吸间就能刺破脖颈。



“算了吧,这看着跟个小倌似的,想必也套不出什么话。”另一位黑衣刺客道。



温客行闻言不急也不闹,只是细细分辨正在上楼的,气息内敛的脚步声,算准了时机,在他进来之时,袖中飞出三根毒针,将那名出言不逊的杀手穿喉而过。



周子舒一进来见到便是这幅光景。



手下人身死,无疑是要拂他的面。周子舒难免心生不悦,眉头一皱。



黑衣蒙面客们整齐地半跪下,道了声“周首领。”旋即要剑拔弩张地要取温客行的性命,周子舒抬手示意,止住了他们。



周子舒问道,“这位公子,此举何意?”



温客行不紧不慢地站起来,藏青色的外服上绣着几丛苍竹,内衬着艳丽的红衣,周子舒这才发现他的身量比自己要高上几分,只见美人开了折扇,缓缓道,



“你的人吓坏了姑娘们,扰了我的雅兴在前,出言不逊,言语辱我在后,”他踱步到周子舒面前,笑意吟吟地探过头,“怎么,杀不得吗?”



周子舒感受得到,此人内力不浅,至于在不在自己之下,交手便可以明了,奇怪的是,这等人物,他并未在天窗造册中见过。



温客行神色一动,捕捉到周子舒的乾元信香,只觉得心头无名火起,眼睛微微垂下,那描着飞红的俏眼无端流出一股风情,若是熟悉他的人在场,便知道这头恶鬼,又要发疯了。



乾元信香的威压霎时施加下来,在场的杀手们皆是乾元出身,两厢对峙,实力差距过大,他们连放信香的机会都没有,这是来自顶级乾元的压制。



施压之下,唯有周首领屹立不动。



他神色一凛,放出自己的乾元信香与之抗衡,两股无形的气流碰撞,在皓月当空之下,唯余两人,湖面波纹凝了起来,仿佛时空静止。



身为乾元,他并不会觉得另一个乾元的信香好闻,只觉得相斥。周子舒也不是好相与的,他的手摸向腰际的白衣剑柄,动了杀机。



温客行见讨不着什么好处,无心交手,足尖轻点栏杆,飞天遁去了。



强大的威压陡然消散,刺客们恢复内息,便拥上去作势要追,周子舒抬手,“莫追,正事要紧。”



他凭栏而望,底下的平湖连着江水,夹岸灯火辉煌一直通到阑珊处,再远处青黛山峦叠起,融进浓重的夜色里。



“这楼不高,蒋使及其护卫应是跳了下去,待会顺着江面搜寻,找到格杀勿论,提尸首来见。”



“属下遵命。”












“主人,你好香啊。”顾湘端着盥洗的毛巾,循着弥漫在空气中的信香,在屏风后探头探脑。



温客行懒懒地抬了抬眼皮,抚去水中的一层花瓣,“怎么,你这小鬼也敢觊觎本座。”



话虽如此,顾湘有几斤几两,温客行要比她自己更清楚,小乾元心智尚未开全,又怎会生七情六欲,只是乾坤之间的本能吸引罢了。



“阿湘不敢。”顾湘撅了撅嘴。



“收收你的乾元味,臭死了。”温客行佯装遮了遮自己的鼻子。



“主人你又骗我!阿湘明明不臭。”顾湘气得跺脚,温客行前几回说这话的时候,她信以为真,每每都回去沐浴,后来才从罗姨口中知道,他只是不喜乾元的味道。



“对了,把十大恶鬼召集起来,本座有事相谈。”



温客行将身子沉入池中一些,池缘的金鳞照得他的脸庞金光斑驳,湿发贴在额头上,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,好不诱人。



他刚已服下本月的药,只静待片刻,他便又能传出乾元的信香。



谁又能想到他温客行坐上了鬼谷谷主的位子,纵横一世,武功超绝,竟是个生来就要臣服于他人的坤泽。



好在罗浮梦精通药理,又决心要护他周全,在他坤泽之身初现端倪的时候,研制出了偷天换日的秘药,不仅能让雨露期暂停,更能将他的信香逆转,让人以为他是乾元之身。否则,在这弱肉强食的鬼谷,不知他要被奸/淫掳掠上个多少回。



天意弄人,真是天意弄人。



连顾湘这小丫头都分化成了乾元,这样也好,省得他再操心 。











“所以说,那日本座所遇是天窗行事。”



温客行手腕一摇,展开那幅不留笔墨丹青的纯白折扇,漫不经心道,“所遇之人是天窗首领,周子舒。”



“正是。”无常鬼跪在地上恭敬回话。



“那么天窗又所属哪方势力?”温客行抬眼扫过底下跪着的一众群鬼,无论是抖如糠筛的,还是胆战心惊的,都叫他看得赏心悦目。



“西北晋王。”



“哦,朝廷鹰犬罢了。”



温客行的纸扇边缘露出一层薄如蝉翼的刀锋,他剔了剔自己的指甲,又随意地吹了吹。



“那么,我若是想扳倒天窗,众鬼可有妙计进献?”



温客行突然起身,艳红的衣摆拖过台阶,他走到恶鬼面前。“你说呢,急色?”



急色鬼支吾了半天,阴柔苍白的脸上挂上汗珠,也只有这个念头,“美人计……”



“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。”温客行莞尔一笑,开怀乐了起来,像个娇俏的少年郎,不知他是真喜还是假喜。



“那就这么定了,艳鬼你留下,旁人退下吧。”温客行大手一挥,仿若他随兴又定下了个大计,召之即来,挥之即去却无人敢怒,连听到温疯子的声音都会腿软。



柳千巧颔首,“谷主有何吩咐?”



“自古人心所求的不出三样,要么权,要么寿,要么色,其实急色鬼说得不无道理,我也正有此意。”



“请谷主明示。”



温客行那双鹿眼转了半圈,“我要你扮作伶人,混进晋王府中,伺机刺杀。”



柳千巧面露难色,“晋王身边卧虎藏龙,艳鬼这条命死不足惜,但恐无法完成谷主的任务。”



“当然不会让你自己去。”温客行知情解意地拍了拍她的肩。



“我同你一起去。”温客行纯白折扇一甩,收在手中。











晋王府邸。



晋王接连铲除了几个老臣,正在兴头上,摆了私宴,邀请天窗首领和自己的几名心腹前来作客,人虽不多,送来的贺礼却如流水一般纷至沓来。



酒过三巡,有人提议将自己新纳的一队伶人献给晋王助兴,赫连翊自是来者不拒,只是他吟赏风月,眼界开阔,能否入他法眼要另当别论。



周子舒向来对这等淫词艳曲之事不感兴趣,行了个礼向赫连翊讨个告退。



他出门之际正逢和那队伶人伎子擦肩而过。



为首的女子个子高挑,鬓云肤雪,身着秾艳的绿色,而后随行的两女两男皆是淡青装扮,所有人戴着面纱,亦步亦趋地进了门,离他最近的那个男子,身姿挺拔颀长,有股熟悉的感觉。



周子舒不禁联想到那日在花楼的公子,身形步法都相仿,只是这人全无乾元的信香,该是中庸。想来是自己草木皆兵了,周子舒摇了摇头,向外走去。



赫连翊早已相中了柳千巧,让人摘了面纱,到自己怀中来服侍。金杯玉盏握在手,美人足尖濯洗着浅池里的水,几尾锦鲤游曳而过,雕梁画栋的堂上一派欣欣向荣之景。



赫连翊目光流连,指着一旁奏乐伎人中,一个吹箫的青衣男子,见他气质清淑,想必容貌不凡,叫他也到自己身旁来。



温客行哭笑不得,想不到这晋王荤素不忌,竟连男子都不放过。连柳千巧都捏了一把冷汗,生怕温疯子要发疯。



温客行面上乖顺应承下,步履款款地走向他。



“晋王且慢。”



只见应已离开的周子舒重又出现在堂前,多年身为杀手组织头目的直觉让他觉得古怪,便忽而折返。



“原来是子舒,这回开窍了?”赫连翊起身相迎,“子舒向来不近女色,莫不是有断袖之好。”赫连翊一席话引得哄堂大笑。



“既如此,那这位美人便赏你了。”赫连翊直接将温客行许给周子舒。



晋王的面子,周子舒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给。



只能容忍温客行坐在自己身上。周子舒这才发现这衣服也是别出心裁,看着保守,实则下袍的开叉极高,而温客行还在不知死活地拉着周子舒的手摸上自己的腿。



周子舒山眉海目,举手投足间总有股凛然正气,尤其是那对招子,盯着人的时候总觉得情深似海,斜着看的时候又觉得他清高孤傲,想折一折这俊俏郎君的风骨。



温客行的腿又长又白,他拉着周子舒的手一路摸到了腿根,皮肤嫩滑微凉,行径浪荡且放肆,



“周相公可怜可怜咱个吧。”他娇嗔。



周子舒差点被憋在喉咙里的一口酒呛死。



温客行眼波流转之间,将那双澄澈的桃花眼弯出了千娇百媚的感觉。



夜风凛凛,吹起美人轻纱。只消一眼,周子舒便认出了他,眼底流光稍纵即逝,一掌向人胸口拍去。



温客行利落翻身躲过,再抬头,周子舒已持着白衣剑击来,大象无形,白衣剑出自高人之手,质地轻软,剑锋的方向诡谲多变。



温客行勾唇,算是遇上对手了。



他灵活地用双指夹住那柄软剑,两人的身体贴在一处,倒像是相逢知己,不知为何,温客行总存着调笑他的心思,此刻正对人笑得风流。



周子舒可没闲心跟人花前月下,他手腕翻飞,挽出几个剑花,绞下他的一片衣摆,若非温客行躲闪及时,定要被生生削下一块肉。



温客行摸出腰际的那支白玉箫格挡,却架不住周子舒越来越猛的势头,周子舒身法一动,流云九宫步便踏了出来,“四季山庄。”温客行心中默念道。



足够了。这点时间足够了。



那方柳千巧已然得手,其余几人过来掩护温客行撤退。



晋王的人都拥上他的尸首鬼哭狼嚎起来,周子舒亦要顾着赫连翊,查探一番他的情况,他对着温客行的背影喊道,



“你到底是谁?”



温客行回眸一笑,几层衣摆随着他的旋身绽出一朵重瓣叠蕊的花来,他睥睨着周子舒,深厚的内力传音一线,只入周子舒的耳中,



“青崖山鬼主是也。”











“晋王的丧事,皇家那边已经办妥了。”韩英上报。



“赫连翊近几年招兵买马,快要权倾西北,已经惹得皇家那边的人不满,只恨鞭长莫及,晋王身死,恐怕他们开心还不及。”



周子舒脱去了天窗制服,一身灰衣在光影流动下泛着淡淡的粉光,他手执毛笔,沾了沾墨,寥寥几笔勾了株墨兰出来。



“算你还有几分头脑。”周子舒许道。



他继续道,“这意味着追捕凶手只是为了彰显皇家威严,至于抓了几个,抓的是谁,做做样子即可。”



“首领英明。”韩英颔首。“只是不知道天窗往后该当如何?”



“赫连翊是天窗首领,还是我周子舒是天窗首领?”周子舒语调平淡,却让人不寒而栗。



“你可知道,赫连翊诱骗四季山庄下山,只为了做他的一把刀,他不关心我师弟们的性命,只在乎他的刀钝不钝,锈不锈。”



“——况且他要杀的人,不乏光风霁月,清廉正直之辈,这等染血败德之事却要我们来担恶名,莫说是他死了,就是他没死,我也会……”



韩英震惊,他并非没想过这层利害关系,只是晋王与周首领交好,他们只当周子舒忠心不二,却从未想过他藏着这样的心,韩英大胆猜测,



“所以那晚您假装受人牵制……”



周子舒打断了他的话,“真真假假的,谁知道呢。”



周子舒又往纸上添了几笔,风韵灵动,自不必说,他取了印章盖了红泥。



“鬼主此举,倒是正中我下怀。”周子舒直起身来,马尾高高束起,像个年轻利落的帮派弟子,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,也水波不惊。



“晋王遇刺一事,倒是给天窗和鬼谷对立,寻了个好由头。”











月亮在峡谷巨大的罅隙中升起,像只无悲无喜的眼睛。清辉穿透过竹林,在枯枝落叶上投出重重影子,风起萧萧。



周子舒倚着一根细长的竹子,望向那颇显气派的小筑,牌匾上赫然描着四个金字,“天上人间”。



他几乎要发笑,明明都投了恶鬼道,还心系人间,不知是想重返人间,还是将天下苍生都变成他三千鬼众。



鬼谷的防御固然坚不可摧,挡住大部分武林高手,但轻功上乘者没有地方是去不得的,周某不才,流云九宫步傍身,来去自如,再加上他天窗之主潜伏暗杀多年的本事,说是如入无人之境也不为过。



从周子舒踏的那片瓦看去,



温客行侧躺在贵妃榻上,一手支着头。他喜欢穿红,尤其是在鬼谷中,一身红装艳绝四方,连眼角都要涂上胭脂水红,像条赤练花色的美人蛇,鳞片都反着光,吐着红信子,散发危险信号。



偷天换日用得太久,对身体的损伤难免积重,他要分神用内力调息体内汹涌澎湃的乾元信香,好让他们不至于紊乱,还受自己掌控。



以至于温客行被猝不及防点了穴的时候,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声。



大意了。



温客行收起愤愤的情绪,以那一贯的轻飘飘的眼神看人,周子舒离他离的极近,鼻尖几乎要相抵,珠灰色的衣摆垂落在红衣上,泾渭分明。



若有旁人在场,只见得天窗之主俯下身子整个人笼在鬼谷谷主身上,该是在调情,不然则是食髓知味的吻一般,含着对方的唇/瓣舔/舐。



“鬼主这般受制于人的尊容,看着可真想让人欺负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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