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逝

三分钟热度

长歌行2

*黑切黑摄政王x白切黑小皇帝

*强强+骨科











“莫非,表兄是想自荐枕席不成?”



群臣皆是倒吸了一口气,眼神低低地伏在地上,不敢乱瞟,只在心里怨道小皇帝的口出妄言,刚才讽刺温客行的弄臣焉焉地闭了嘴,摄政王动不了皇帝,免不得对手下人撒气。



唐浮生似乎大梦方醒,懒懒地抬了抬眼皮,拄着的拐杖在地上点了点,重新稳住后又阖上了眼,也不知听没听到刚才胡闹的话,或是见温客行出格的事多了,不足为奇。



周子舒昂了昂首,让大殿镂空的金砖玉石里透过的光映在了脸上,侧颜镀上淡金的轮廓,显得他的皮肤很白。



“陛下说笑了。”



“本王缘薄分浅,无福在陛下榻上伺候,只能于庙堂分忧效力。”



摄政王这一番话说得不痛不痒。他的眼神试图穿过厚重的幕帘窥探一阶之上的那人的神色,自知徒劳,便又目及大堂,仿佛他是这迟暮王朝唯一呼出的清气。



温客行吊儿郎当的声音再度响起,“子嗣的事日后再议也不迟,朕且年轻着,不似那些半入黄土的老朽般着急。”



温客行仗着两层帘子看他不清,便半躺在了龙椅上,一种极不雅观的姿势,要是能有两位美娇娘喂他葡萄吃想必是更好的。



说实话这种姿势并不舒服,扬起的龙首硌在了他的脊背上,龙须是尖的,刺在了他的皮肉上,大概出了针尖大小的血,温客行便虚虚地抬起,腾空坐着。



和他无数次肖想的睥睨万物一模一样。



周子舒慢慢地把酝酿已久的棋局搬上台面,他平心静气道,



“谈及陛下,本王不由得想起您疏于政务,不通朝堂治策,如今做了陛下,万不能再如此惫懒下去,不如寻一良师相伴,我看……”



“——国子监。”



唐浮生闭着眼打断了摄政王的话。



“由国子监祭酒担任陛下师长。”



他何尝不知道摄政王那点花花肠子,说是良师,其实就是在小皇帝身边安插了个眼线,不知养了多久的探子,届时从皇帝口中刺探情报,或是直接谋杀也未可知。



唐浮生终身护佑温室正统血脉,哪怕只余这个扶不上墙的小皇子,他也能庇一时是一时,旁的就算是再有才也只能做一人之下,天子不能姓周,天下不能姓周。



被提名的国子监祭酒纳兰怀亦有几分错愕,显然是未曾事先商量过。



他的年岁亦不大,整个易朝的顶梁柱似乎就由新一代的青年人挑起大梁,上天垂怜这个辉煌一时,岌岌可危的王朝,往子民肚子里投生了几个能堪重用之人。



纳兰怀亦的才气是有目共睹的,一夜作诗百首,都说是文曲星下凡,他却永远是那副样子,不骄不躁,不急不忙,成为了国子监最年轻的祭酒,而他也吸引了各地才子前来赴会。



文人相轻。



他面上儒雅,骨子里总是端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傲气。



几乎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不会答应,平日里大学士向他讨教几句诗词都得晾上半月,更别提教这个草包天子,揽了这份差事怕不是要活活把自己气死。



“臣定当竭尽所能,倾囊相授。”



纳兰怀亦跪地行礼,眼里添了份不易察觉的恭敬。



不满的只有温客行,他端着自己的下巴,像小狗似的皱了皱鼻子,原来做皇帝这么不快活,一点都没有掌握实权的快感。











“无平不陂,无往不复,艰贞无咎。”



纳兰怀亦背着手娓娓道来,对于这些古籍中的精华,他早已倒背如流,信手拈来,不必执书拿卷,做个死板夫子。



“故而要求我们身处困境之时坚守正道……”



纳兰怀亦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,只见温天子已在案上歪头睡了一会儿,甚是好眠的样子。



谁人不知当朝国子监祭酒是有真本事的人,毫不夸张的说,就算易朝倒台,他朝入侵,也会毕恭毕敬地求着纳兰续职,纳兰怀亦的教诲,便是先太子也无福讨来的。



若是换了旁人,纳兰怀亦定要大发雷霆。



可温客行是个例外。



祭酒甚至弯下身子,毫不避讳地盯着天子,看着那嘴角是否会流下晶莹的涎水,纤长的手缓缓拿出帕子,准备帮他擦拭一二。



直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,大概是国子监的弟子路过,纳兰才顺手拿起温客行摆在手边的折扇,敲了敲桌子,吵醒了不省心的小皇帝。



温客行也看着纳兰怀亦,心虚地挠了挠脖子,心想按坊间传闻,这会儿大才子不应该把他轰出去了吗,何况他仅仅是有名无实的皇帝,没什么好忌惮的。



打破这种沉默与尴尬的气氛的,



是周子舒。



“本王放心不下,便来看看天子表弟是如何刻苦研学的,谁料堂堂国子监祭酒的教诲也是独特,原是不言不语,面面相觑便能传授学问了吗?”



周子舒难得说话带着冲味,倒让人新鲜。



“摄政王莫要拿一时所见妄加定论,未免不公。”



纳兰怀亦就快要把送客二字写在脸上了,摄政王当真是出入自由,无人敢拦,连他国子监祭酒这种无人敢叨扰的僻静地块都想进就进,门口的侍卫不认主,连阍犬都不如,真是不必再留。



周子舒也不打算多留。



“本王还有一事相告于表弟,习文由祭酒负责,习武便由本王相授,烦请表弟日仄时移步周府。”










“腿。”



周子舒轻轻踢了踢温客行的脚,让他跨开。他记得皇室练武有专门的射师,不论力道准头,基本的站姿总是规范的,不至于这个也让他教。



“勾弦,推弓。”



摄政王的手包住皇帝的手,两手交叠,阳光下的汗意微微濡湿蔓延,温客行想到后宫的冷落一隅盛开的锦被堆,红火压着昏黄,堆云涂霞,不知哪位宫女栽种的,无人怜赏也要灼灼地开着,明明与此情此景毫无关联,却还是这么想着。



“把弓拉满。”



以周子舒的视角来看,这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娇养天子,拉满弓还是有些吃力,时间稍长便颤颤巍巍地抖起来,配着他那张香温玉软的脸蛋,因为不悦而撅起的嘴,分外可爱。



就这样一个干活一个捣蛋地试了一个时辰,温客行的羽箭连个靶子都没碰到,还险些划伤了摄政王的俊脸,而他本人没有歉意全无,多少怀着看热闹的心态。



“你再练半个时辰,我去处理奏折。”



周子舒发话后便徒留温客行一人在院里百无聊赖。



守卫都在院外,侍女需要召唤才能进来,四下无人,似乎只剩郁郁葱葱的绿意将人笼罩,碧玉映湖,檐牙高啄。



温客行漫不经心地搭弓开箭,眼神陡然冷毅,向着百里之外的草丛射出一只破云箭,回旋的气流从箭尾流渡到箭头,传来血肉破裂的声音和强忍不发的悲鸣。



他于百里之外要了一只暗桩的眼珠子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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